□熊丙奇
近日，北京协和医学院2022年硕士研究生肿瘤学专业（100214）复试结果公布，此专业统招计划1人，参加复试人员2人。最后初试成绩为331分的小伙伴被拟录取，初试390分的小伙伴落榜。这一复试结果公示引发关注。有人质疑为何远低于往年的初试331分可进入复试，而且比另一名考生低59分还被录取，怀疑其中有“猫腻”。
这就要分析研究生招生录取规则了。
根据该校发布的复试分数线，初试331分入围该专业复试并无什么问题。该校医学类专业的复试线为309分，具体到肿瘤学专业的复试分数，要看达到309分且报考该专业考生的人数等情况。肿瘤学专业招生计划1人，两名入围复试，第二名考生的初试分为331分，入围复试完全正常。如果有比331分高的学生没有入围复试，那学校是存在违规的，如果没有，就不能用往年多少分入围复试来说事。这和高考一样，某年某校的录取分高，第二年因为报考人数少、断档等原因，录取分数却走低。
研究生录取也不是只看初试分数，而要根据初试分数与复试成绩综合录取，以全面考查学生的综合素质。北京协和医学院

的复试评分规则是初试成绩和复试成绩各占50%，计算方式是：初试成绩/初试总分(500)×50+复试成绩/复试总分(100)×50。显然，复试成绩非常重要，初试相差59分，在综合评分中，相差只有5.9分，只要复试成绩高12分，综合评分就会超过。而初试331分的这名同学复试分高达90.86分，初试390分的这名考生却只考了77.93分，相差达到12.93分。综合评分超过，也就被拟录取。如果学生对复试成绩有异议，可以申请复核。
这启示考研不能只重视初试，把考研搞成应试考研，而必须重视综合素质发展。初试第一名的学生，由于复试表现不佳而落榜的大有人在。近年来，随着考研报考人数增加，考研出现“内卷化”趋势，初试分数提高，考研国家线也水涨船高，这让部分考生认为，只要考好考研科目，取得很高的初试成绩就能被录取。还有的学校也围绕考研科目组织教学，并不给学生高质量、完整的本科教育。
研究生招生之所以设计复试环节，就是希望通过复试来考查学生的综合素质与学术潜能。以此引导学生重视在本科求学期间培养自己的综合素质，不能只围绕考研科目学习，同时也提高研究生生源质量。考研初试分数高，可连基本的科研动手能力都没有的学生，即便被录取，读研也非常吃力。
对于初试分数高而不被录取，有的社会舆论就会联想到不公平，甚至还有人建议，研究生招生取消复试环节，只看初试分数排名。这完全不可取，背离破除唯分数论的改革方向，会加剧应试考研问题。恰恰相反，研究生招生要加大学校自主考查的权重，扩大学校的招生自主权，以及学生的选择权。应探索基于统一考试分数的学生自主申请、学校审核录取制度。
当然，这也需要以公开透明的学校测试、考查，来回应公众的公平关切。总体而言，我国研究生招生单位的复试环节是能经得起质疑的，教育部要求各招生单位公示入围学生的初试、复试成绩，接受考生和社会公众的监督，用意也在于此。要通过建立经得起质疑的多元评价体系，进一步落实学校的招生自主权，扭转考研的应试倾向。（作者是知名教育学者、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
编辑：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