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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之前，

他在北大学化学准备去美国；

因911的拒签，

他半路转了赛道，

开始研究“古代世界”的悲喜人生。

作为一个做学术的人，

他有着很耀眼的title，

哈佛大学伊朗学博士；

作为一个旅行者，

他有着业余但沉浸式的经历，

学生时代几乎走遍伊朗；

“教科书”般的领队，

将千年历史诉诸清真寺的一砖一瓦中，

开启神秘的波斯帝国。

张湛

who is he?

独立学者，哈佛大学近东

语言与文明系伊朗研究博士，《天书广播》主播，网名卡丹。2008-2009年曾在伊朗访学10个月，足迹遍布伊朗、土耳其、叙利亚等中东、中亚等丝绸之路沿线国家。唐代西域历史和于阗语研究者，因工作原因，和近20门语言打过交道，每天思考的是1000多年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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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旅行

1.刚刚从哪里回来？

12月从伊朗回来。

2.此次旅行，印象最深的城市是哪里？

波斯波利斯，大家对这种盛名在外的景点还是很感兴趣

波斯波利斯

3.知道您马上要组织le travel 的伊朗之行，此次选择的路线是“德黑兰-哈马丹-克尔曼沙赫-阿瓦士-设拉子-伊斯法罕-亚兹德-卡尚，主要考虑的因素是？

做一次“伊斯兰之前的伊朗”的主题行

4.对于第一次去伊朗的游客，会不会这个门槛比较高？

不会，大家对未知的地方总是有一样的好奇心。

（小编os. 本题欢迎不同意见）

5.您此次旅行最期待哪一站？

其实这次的每个城市我都去过，可能我本人更期待去伊朗东南边境看看。

德黑兰

6.心目中完美的伊朗团队旅行是什么样子的？

圆满完成我的作业，而且因此让大家对伊朗更感兴趣。

7.您个人喜欢学术旅行的方式吗？

这样的旅行重视思考性+学术性，可以我们一起带着问题去旅行

（小编os. 想起来读书的field trip，就是旅行结束后会写essay那种。据张老师说，他最理想的旅行就是发handout、上课、留作业，第二天去博物馆正好可以学以致用，不过此行主要以晚餐会的形式出现，不会出现“家庭作业”）

8.您设计的路线想给旅行者什么样启发？

其实是在讨论国王权力和自然景点的结合，国王如何结合自然景观用纪念性建筑物呈现自己的权力，甚至不惜去“改造自然”。

（小编os.张老师又补充了一句，这是他认为的本次旅行“中心思想”。）

9.现在的中国旅行者，对伊朗有没有偏见？

绝对有

10.细数当今社会人们对伊朗的几大偏见？

核心问题是“伊朗是不是安全”，不能说伊朗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但是以我生活了进一年的经验，那里不会比中国、美国更不安全。

11.那关于伊朗人呢？是不是非常好相处？

当地人绝对非常热情。不过这个问题的问题的措辞是不太对的，没有伊朗人的概念，因为这个国家民族成分非常复杂，比如波斯人、突厥人、库尔德人、土库曼人等。

黎巴嫩贝鲁特

12.除了伊朗，作为近东语言学家，还会想带哪个国家的项目？

最希望的是土耳其，其次是约旦+黎巴嫩，还有希腊，做一个古希腊神庙探索之旅，（虽然还没去过希腊）。

13.您曾经在豆瓣上说“旅行是不求看懂，但求看见”，这是一个谦词吧，现在怎么看待这句话？

如果说这个是我看旅行景点的思路，不如说这个是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的关系，其实旅行是看到除了“世界遗产”之外所有的东西，包括他的自然环境、人文风貌。

（小编os.这可能和大部分人心中不求看懂，但求看见的理解完全不同……）

下一次旅行

芝加哥

14.下一站是哪里？

芝加哥

15.最期待在这趟旅行中看到什么？

没啥特别期待，只是出差去开学术会议

（小编os.出差算旅行吗？欢迎讨论！）

16.最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旅行？

1月份的时候刚刚从台湾回来

17.在旅途中发生了什么特殊的故事？

去听了陈绮贞的演唱会

（小编os.旅行的意义……）

墨西哥城

18.列举世界上非常喜欢的三个国家？

黎巴嫩非常丰富，虽然它一直属于旅游价值被低估的国家；墨西哥；还有西班牙，欧洲最喜欢的国家。

19.去过的国家中，最喜欢哪里？

美国

20.为什么？

因为美国确实是最先进的国家，很多东西都是最好的。

伊斯坦布尔

21.有没有哪个地方是你很喜欢却还没有去过的？

希腊

我与伊朗

22.第一次去伊朗什么时候？

08年9月

23.当时主要是什么情况？

博士第三年，当时学校“赞助”去了伊朗，学生身份，主要为了学波斯语。

24.现在一共去了伊朗多少次？

两次，除了刚刚的08年，就是18年年底的伊朗旅行。

25.08年在伊朗一整年都在学习？

对，都在学波斯语，不过在课程的放假期间，在伊朗境内旅行，暑假也去土耳其、叙利亚、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旅行。

26.这次伊朗的“长住”给你哪些改变？

学会波斯语&结交伊朗的朋友，伊朗从书本变成了现实。

摆盘精美的伊朗菜

27.分享一些伊朗美食？

其实伊朗菜的花样特别少，我们一直戏称伊朗只有5道主菜。分别是两条烤羊肉、两条烤鸡肉、一条烤羊肉&一条烤鸡肉、烤鸡腿、用深墨绿色的菠菜炖肉汤……

（小编os. 从英国读书的小编默默飘过，论国菜？伊朗应该不是英国的对手。）

我的“天书”

28.天书广播什么时候开始？

15年开始，到现在积累了40多期。

（小编os. 说到这里，不妨打个广告，打开喜马拉雅搜索“天书广播”，或者新浪微博搜索“天书广播”，免费的）

29.天书广播的定位？它是一个历史兴趣类还是知识传播类？

我们一般把它定位为人文历史学术节目，会分享好多学术最前沿的东西。

（小编os. 所以这个节目，主持人有时也称自己“维基百科朗诵员”）

30.天书是要做给什么样的读者？

对古代世界、历史感兴趣的人

31.天书的话题选择都有哪些？

一般都是围绕古代世界，不过核心是嘉宾懂，我不太懂，但我又很喜欢的话题。

32.您每一期都会邀请嘉宾，您个人的身份更像是主持人？

对的，我一般是主持人，如果是伊朗或者于阗相关的话题，就让别人来采访我

一千零一夜插图

33.嘉宾的选择方式呢？

最初选的是古代历史的爱好者，不是学术圈的人，不过可能深度差了一点，就开始找“学术大牛”，目前为止嘉宾都是认识的朋友。

34.对于天书广播，我个人感觉是“话题有趣，但是知识深刻”，大家怎么评价？

普遍读者反应都是“听不懂、信息量很大”，甚至听三五遍都很正常。

（小编os.在准备这个采访的前几天，每天都是听着天书入梦）

35.这个广播给你个人的意义是什么？

其实他给我带来了很多机会，也算是创造了自己品牌，也让我开始思考知识付费的一种可能，同时也组织过几次线下换书会。

36.分享一个你在做天书广播中比较感动的故事？

那是一次上海的线下图书漂流活动，来了一个酒店的厨师。坦白来说他平时的工作生活和学术几乎完全无关，但是他酷爱读书，他说天书广播就像一个通道，带他认识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37.未来天书广播的话题会更像哪个方向发展？

希望未来可以坚持每月更新两期，主要话题还是“古代文明”，但会增加“当代伊朗“的一些内容。

本是好学生

于阗区域地图

38.之前有传闻说你会20多门语言，是真的吗？

如果全算上确实是，不过并非都精通。现代语言学过10门左右，英语是工作语言，法语、日语、波斯语、德语有的可以读写，有的可以使用，再加上10门古代语言可以辨识。

（小编os.仰望学霸ing）

39.那你是不是一个有语言天赋的人？

其实还好，学语言特别是读写部分只是踏实背单词，没什么神秘的……

40.那这个和你之前在豆瓣上说的“语言的学习，更多的努力”一脉相承？

确实，在准备gre的时候，主要是大量背英语单词；而后面对古代语言，主要是上课。

（小编os.张老师的豆瓣上分享过这样一个观点，如果每天可以沉浸的学习英语8个小时，一个月后效果可能也非常显著）

于阗出土文物

41.那现在研究的核心？

还是唐代西域历史和于阗语，因为这有一种使命感，做学问就像养孩子。

42.所以现在的工作计划呢？

独立学者，同时做一些知识传播。

（小编os.网红“卡丹老师”）

43.网红老师？主要是哪个方向呢？线上的知识付费，还是线下field trip？

其实会是几种方式的结合，既有音频的课程，也会有带团的实地探访，再下一个阶段是做纪录片。最终的目标是做成西蒙·沙马的高度。

（小编os.就是那个《犹太人的故事》作者，拿遍从历史奖、文学奖到艾美奖的学术明星……）

纽约大学

43.什么时候回的国？

16年博士毕业，后来在纽约大学古代世界研究所做了一年访问学者，然后回国。

44.回国后学术生活有什么转变？

虽然有更多七七八八的事情，不过也有更多的时间来做讲座。

成长经历

（小编os.在采访之前，看到三联刊登了张湛老师的个人成长经历，现实演绎神童开挂的人生：八中少年班，14岁读大学，北大本硕，哈佛博士，直至16年回国）

45.从小是八中少年班，是不是一直都是“有优越感”的同学？

不能算有优越感，不过会对自己特别自信。没有什么东西是学不会的，敢于接受一切挑战，不给自己设限制。

46.少年班给最大的影响是什么？

除了刚刚说的自信，还有给了我们再次选择的机会，因为年龄小，14岁就读了大学。

北大

47.本科化学专业给你最大的启发是？

学化学专业的人普遍做饭好吃，因为原理都是一样的。

48.所以在研究生阶段接触波斯语是为什么？

因为本科我整体处于“不务正业”状态，并不喜欢我的化学专业，但是从大二开始选修了“东方文化”、“梵语“等课程，就对这些课程非常感兴趣。

49.那从化学专业本科到梵语专业研究生，为什么会半路出家？

911事件

50.具体是怎么回事？

当时因为911恐怖袭击，政府改变了签证政策，本科毕业本来决定去美国读书结果被拒签，然后就留在国内读研究生，进入了梵语专业的大门。

哈佛

51.说说你在哈佛的故事？

其实就是06年去了美国，然后开始跟着导师做伊朗学的研究，16年毕业。

52.所以博士几乎读了10年？

我们专业差不多用了5年时间来上课，包括10种古代语言；后面5年的时间用来写论文。10年博士，一个漫长的野心下降的过程。

（小编os.在这个时间讲博士的辛酸史，应该是最高段位……）

我最喜欢的

维也纳

53.看到你朋友圈的简介是“躺平等死”，为什么这么形容自己？

人生的目标就是活着，其实读博就是“野心下降”的过程，毕竟从所谓的“天才班”开始，到期待博士论文通过，你懂……

（小编os.这和他的豆瓣几乎一脉相承，他的豆瓣简介是卡丹，不抱一丝幻想。）

54.那我们开启一些轻松的话题，平时除了学术，最大的爱好？

打星际2

（小编os.采访时，张湛老师严肃的纠正，不可以说打游戏）

《邮差》

55.最喜欢的电影？

《邮差》、《天使爱美丽》、《阳光灿烂的日子》

56.现在正在看的书是？

《无中生有》、《崩溃：社会如何选择成败兴亡》

（小编os. 对于一名博士，推荐书目一定不只一本，我们在他书桌上看到最上面的中文书，详情请自行百度）

缅甸蒲甘

57.书和电影会不会影响您对目的地的看法？

绝对会，看了《逃避统治的意识》，就会想去缅甸；看完before系列的《日出之前》，去了维也纳；甚至在上海还去了张爱玲的公寓。

（小编os. before系列一出现，真文青一枚）

58.给要去伊朗旅行的人推荐一部伊朗主题的电影？

《一次别离》

59.一本书呢？

《我的伊朗长大》

60.分享一个你生活中的快乐瞬间？

打星际赢了，别人用阴狠毒辣的方式攻击我，但是被我识破，却又用了光明正大的方式回击。

台北

61.除了北京，还想在哪里生活？

台北，台北的生活太惬意，好想在大陆赚钱，在台北生活……

62.推荐一些你平时经常看的公众号？

游戏研究社、地球知识局、上海书评、澎湃新闻、无水之池

（小编os.回答到这个问题，张老师顿时打开了手机，发现置顶的是以上这些）

旅行方式

63.喜欢独自旅行还是和朋友一起？

和女朋友一起

（小编os. 这是典型的答案ab，我选c）

64.你觉得最好的旅伴是什么样子？

我们俩配合的蛮好，女票订餐厅酒店，我安排路线，我知道我更想看什么，她跟着我走就ok，我们之前去日本&意大利都是宗教建筑之旅。

大马士革的倭玛亚大清真寺

65.印象最深的一次独自旅行？

10年前土耳其、叙利亚之旅

66.带团旅行的你又是什么状态？

与其说是领队，我更像是一个翻译，给大家解释文物背后的故事；而且我还有一个主要任务——上课，想感受一下上课听讲、第二天学以致用的感觉吗？

关于自己

67.一生对你影响最大的人？

本拉登，之前已经说过啦，911事件直接让我弃化学学梵语，不然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可能就是一个化学博士……

68.知道你父母也都在高校工作，这给你什么样的影响呢？

我妈妈是化工专业的副教授，一直在实验室里工作，小的时候的成长环境也和这个有关，所以可能直接导致我学了“化学”。

小编os.因为每次采访最后的两个问题都是“保留问题”，所以张湛老师的两个“彩蛋”观点放在了这个位置：

youtube 视频《丝绸之路》截图

70.记得您微博上分享过一个内容，大意是丝绸之路起始并不是中国人开拓的，是中国人依据德语翻译而来。而且丝绸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商品，并不是因为丝绸才开辟了此路，为什么会有这个观点？

其实我更认为“丝绸之路”是一个营销概念，坦白来说，商业都是在政治基础上的，政治其实才是第一位的，丝绸之路是人们巧妙的用商业概念，掩盖了政治。

（小编os.听完此答案，已经担心被封号……）

71.之前看到您的一个观点，说中文实际上对当代文明没有什么贡献，这句话怎么讲？

中文对当代文明的贡献为零，因为现代社会没有什么突破是非中文不可的……

（小编os.担心+1）

于阗出土文物

72.在最后，问一个很俗气的问题，你的梦想是什么？

把于阗的内容继续做下去，火炬传到手里，不可能让它灭掉……

73.想对10年后的自己说一句话？

继续减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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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伊朗，你最期待什么？

采访 / 张通人

图 / soliman ma，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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