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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韩剧《请回答1988》中的自习室,在天津有多火李可考研….txt

付费自习室
疫情之后,当很多行业因疫情陷入低谷的时候,付费自习室(又名:共享自习室)在经历了一段短暂的阵痛期之后迎来爆发式增长。
“2020年的七八月份,几乎每周,天津都会新开一家付费自习室。”天津嗨书吧的负责人吴俊勇告诉记者。结果就是,天津付费自习室由疫情前的40多家增长到现在的80多家,这还不包括疫情防控期间关门的自习室——大概有十多家。
在全国其他城市,付费自习室的情况也基本如此。有人统计,六个月前全国付费自习室是1400家,而现在是2900多家。根据美团平台大数据预测,到2021年,全国付费自习室的数量预计达到10000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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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付费自习室行业曾全国
独立的沉浸式学习格子间,配备齐全的插座、台灯等设施,还有阳光阅读室、静音鼠标区、24小时通宵自习区等不同功能的分区。一些付费自习室还配有独立于学习区的休息用餐区,放有微波炉、饮水机、冰箱和一些小零食……近两年里,这样的付费自习室,在年轻人中间悄然走红。在天津,你每天只需要花十几元到近百元不等,就可以在城市喧嚣中寻得一处安静的学习环境。
其实,付费自习室并不是个新物种,早在上世纪末,日韩地区就已经开始萌芽发展。天津嗨书吧付费自习室的负责人吴俊勇就是韩国人。他告诉记者,在韩国一个常见的生活场景是,学生下午放学以后,会先去机构补课,再去付费自习室上自习。
“目前韩国共有五千多家付费自习室。平均每一万名韩国人拥有一个自习室。韩国几乎每个小区门口都有自习室,而且韩国新建的商业住宅,都会配套一个自习室。”

韩剧《请回答1988》中的付费自习室:学渣成德善每次都在里面睡得很好
吴俊勇出生于1988年,太太是天津人。2017年,他和太太结婚后,定居在天津。“当时来到天津以后,我感觉付费自习室在中国一定会很有市场,因为中国人的学习热情也非常高。我经常看到有人在咖啡店和快餐店看书、写作业,但是那个环境其实有点吵。我想如果我可以提供更好的环境,他们一定会选择我。”转年4月,吴俊勇在时代奥城开了第一家嗨书吧付费自习室。
“但其实早在2016年,天津就已经出现有付费自习室了。”天津书象自习室的负责人刘炎岩说。
2017年夏天,27岁的刘炎岩考研失利后,和小伙伴在天津大学对面的博联大厦开了第一家书象付费自习室,“那时候在大众点评上搜自习室,北京、上海都没有,但是天津能搜到五六家,我记得有一家付费自习室叫愉悦k书,当时已经开了一年多。所以在国内,天津绝对是在付费自习室起步比较早的城市。” 刘炎岩说。
“早期的自习室大都开在居民楼里,因为居民楼里房租比较低。而且那时候有的自习室桌子上没有电源。所以我们在开自习室的时候,给每个座位都配备了电源。但是现在,电源已经是非常基础的配置了。”
“2018年年底,天津大概有七八家付费自习室”,天津清墨自习室的负责人李可说。2018年11月,李可和朋友在南京路上的瑞竹大厦租了一栋loft,开了第一家清墨自习室。“2018年,北京、上海刚开始出现付费自习室,但是数量不多。一直到2019年上半年,天津都是国内付费自习室数量最多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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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费自习室火了,疫情也没挡住
“大概是从2019年七八月份开始,付费自习室如雨后春笋般地多了起来。” 刘炎岩说。据统计,到2019年年底,天津大约有40多家付费自习室。
2019年,付费自习室在全国其他城市也有了迅猛的发展。美团研究院联合智联招聘发布的一项报告显示:2019年付费自习室的交易额增速达到22.6倍,在生活服务业新业态中排名第一。另外,有报道称,2019年,付费自习室在上海、北京开业超过80家,沈阳、西安、成都也有60家。因此,2019年也被称为中国的付费自习室元年。

图源第一财经:2019年8月份,付费自习室数量天津第三
转眼来到2020年,突如其来的疫情给许多行业带来了冲击。付费自习室也不例外。2020年上半年,为了防控疫情,许多付费自习室在长达两三个月内处于停业的状态。“这样一来彻底没了收入。有的房主有减租措施还好,但更多的房主不愿意减租,致使很多老牌付费自习室无法长时间承担房租成本,而选择关闭业务。”天津一家付费自习室的负责人告诉记者,2020年上半年,天津有十多家付费自习室永久关闭。
但付费自习室并没有就此陷入低谷,随着疫情形势逐步稳定,付费自习室迎来爆发式增长。“2020年的七八月份,几乎每星期,天津都会新开一家付费自习室。”嗨书吧负责人吴俊勇告诉记者。
结果就是,天津付费自习室由疫情前的三四十家增长到现在的八十家,这还不算疫情防控期间关闭的那十多家。

佳怡公寓写字楼某楼层上,同时开了两家自习室
在全国其他城市,付费自习室的情况也基本如此。有人统计,六个月前全国付费自习室是1400家,而现在是2900多家,增长了一倍。
尽管2020年天津付费自习室的数量几乎翻了一倍,但是自习室客流量并没有因此减少。“从2020年六七月份到12月底全国研究生考试结束前,在新开了这么多家自习室的情况下,天津绝大多数自习室仍处于爆满的状态”,清墨自习室的负责人李可说。
“受疫情影响,高校都不对外开放了,公共图书馆的自习室也关了很长时间,所以原来去这些地方自习的人,没地方去了,就来付费自习室了;还有一部分人,本来想等公共图书馆自习室开放之后再回去,但是习惯了这边的氛围,就不走了,觉得那边限制比较多,比如中间要清场,还得早起去抢座。在付费自习室,你可以花钱买一个固定的座位,任何时候来都可以。”李可说。
严峻的就业形势和就业压力是付费自习室火爆的主要原因。2020年,“内卷”成为了一个热门词汇,为了不被“卷来卷去”,许多年轻人选择通过考试来提升自我竞争力。由此产生的学习需求日益上涨。但是公共图书馆座位太少、咖啡店快餐店太闹、家里的饭菜香容易让人分神,能提供一张安静书桌的付费自习室备受年轻人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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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付费自习?
“一般来说,经常来付费自习室的主要有这么几类人:考研的,考公的,考证的。还有一些准备托福、雅思、四六级、论文、期末考试的同学。疫情之后一个明显的变化是,来付费自习室的人当中,准备公务员考试的人多了。与之相反的是,准备国外留学考试比如托福、雅思考试的人变少了。”清墨自习室负责人李可说。
“往年研究生考试结束以后,自习室里准备雅思考试的人就多起来了,但现在自习室里几乎没有,另外,往年准备天津市公务员考试的同学,一般春节以后才会陆陆续续地来,但是现在,自习室里80%的同学都是准备“市考”的,明显感觉出来比往年要早很多。”
在卫津路佳怡公寓上的清墨自习室,记者见到了正在准备天津市公务员考试的小赵。
小赵
小赵,24岁,家住天津河北区,今年1月,他刚刚从某大学食品工程专业硕士毕业。
“其实我对自己的专业一点都不感兴趣。”小赵说,自己本科学的原是生物工程,也是高考被调剂过去的。“后来考研究生的时候,因为担心跨专业考研考不上,所以选择了和生物工程比较相近的食品工程专业。现在想想也后悔,当初考研的时候应该跨个专业。”
说到为什么考公务员,小赵说,主要是铺天盖地的“996”闹的,“虽然公务员也会加班,但是不会加班那么‘狠’。我们研究生宿舍一共4个人,3个人都在准备考公务员。”
从去年八月份,小赵就开始准备公务员考试。去年十月份,他参加了国家公务员考试,但是没考上,“分数差的挺多,主要是准备不充分。”汲取了之前的教训,小赵现在每天早上八点多就出门,坐地铁,在九点之前到达自习室,开启一天的学习,一直学到晚上八点再回家。

在清墨自习室,准备公务员考试的除了小赵这样的应届毕业生,也有不少在职人员。
曹伟
曹伟,27岁,2017年大学毕业后,进入到天津一家私营房地产企业。工作两年多之后,曹伟决定辞职考公务员。
“说‘996’都是好的,几乎每天加班到晚上十点,也没有周末。收入其实还算可以,但是如果除以上班时间,时薪很低!”
2020年2月份,曹伟辞掉工作,全职准备公务员考试。“我老家在河北。所以天津、河北省的公务员我都考虑。但是因为很长时间没考试了,经验不足,去年的公务员考试没考好。后来想着也不能一直全职备考,就找了一份不太忙的工作,边工作边备考。现在基本上每周末我都会来自习室学习,有时工作日下班早,也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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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为考研而来
“疫情之后,自习室里准备考研的人数有很大的增长,大概比往年多了将近一半,去年因为实在坐不开了,我们专门开了一间自习室,给准备考研的同学使用。”清墨自习室负责人李可说。
“2020年从5月份到8月份,我们自习室50个座位一直都是满的。”和平区卫津路上的另外一家自习室——耕读自习室的负责人陈立伟说。耕读自习室是2020年年初新开的自习室。“8月份我们又开了一家自习室,又添了50张座位,这才大大缓解。”

数据显示,2020年全国考研报名人数340万左右,比2019年增加50万人。
虽然2020年全国研究生考试刚结束不久,但是在耕读自习室,记者看到,已经有同学开始准备2021年的全国研究生考试。
小文
小文,24岁,去年大学本科毕业后,在天津一家教育培训机构当老师。准备考研,毕业后去公立学校当老师。
“我大四的时候考过一次研究生,没考上。后来我就工作了。目前这份工作工资还可以,但是压力很大,经常要应对一些无理取闹的家长,真是崩溃!再有,我跟我的领导也不对太脾气。备考研究生,算是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吧!”
小文说,自己对未来的计划和设想是先考上研究生,等研究生毕业后,去公立学校当一名老师。“现在以一个本科生的身份,跳槽去一些公立的小学初中,还是有希望的,但是如果再过几年或者十几年,将来遍地都是研究生的时候,那个时候再想跳槽,可能就很难。我想趁年轻读完研究生以后,再去学校工作。这样的话,当那个地方的薪资或者工作氛围不能够满足我的话,我能有一个跳槽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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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费自习室能赚钱吗?
投入成本低、技术含量少、对于场地空间的限制不高,是付费自习室快速扩张的核心原因。“一间安静的自习室,其实很容易做到。你在写字楼或者居民楼租一个场地,摆一些桌椅、台灯,再提供一些咖啡、茶水,就可以开自习室。门槛非常低。而且疫情之后租金更便宜一些。”清墨自习室的负责人李可说。
“现在开自习室的人里,好多都曾经是自习室的受益者,他们在这儿学习了一段时间以后,觉得这个模式很容易复制,就去开自习室了。我知道的就有四个会员从我这儿出去以后,开了自习室,其中有两个开在了外地。”李可说。
“不光是会员,我们会员的会员都去开自习室了。比如海光寺那边有一家自习室叫十分之七,他们的负责人就是我们的会员,而他们楼下的那家自习室的负责人,是他们的会员。”书象自习室的负责人刘炎岩说。

大众点评上,部分自习室价格,旺季有所上浮
尽管付费自习室越开越多,但在创业者眼里,这也仅是一项可以做但不足以挣大钱的项目。

首先是因为付费自习室本质上还是摆脱不了“二房东”模式,赚的是租售空间的差价。

其次,目前市场上的绝大多数付费自习室定位的目标人群,都是些没有经济收入或者收入偏低的大学生以及刚工作不久的上班族。

第三,随着付费自习室越开越多,同质化越来越严重。为了招徕客户,一些付费自习室不惜压低成本,打起了价格战,导致付费自习室的盈利空间越来越小。

“有的自习室为了压低成本,进的都是很廉价的桌椅,连甲醛都没除,而且桌椅密度特别大,存在一定安全隐患。但是由于目前这个行业缺乏监管,也没有行业标准,所以也没有人管他们。因为他们投入少,他们就可以把价格定得特别低,但是其实这种行为会扰乱市场。”天津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付费自习室负责人告诉记者。
另外,他表示,“目前全职开自习室的负责人很少,很多自习室负责人,是把自习室当成兼职在做,他不指望赚多少,只是想有一份额外的收入。他们也会压低价格。这几年,付费自习室的价格一直在往下走,利润空间越来越低。早期开的自习室绝大多数都关门了。”
“很多人根本没有了解这个市场,看到七八月份时候自习室座都是满的,就觉得这个生意很不错,模式也简单,就很着急地开了自习室。但是他们没看到自习室的低峰期,比如现在,一年的考试基本都结束了,学生也放假了,绝大多数自习室都是空的,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另外,一旦疫情结束了,大家又可以回到图书馆或者去别的地方学习,那么对于自习室的需求就少了。到时候肯定会有一批自习室经营不下去。”嗨书吧负责人吴俊勇说。

海光寺附近的一家自习室,使用智能门禁对接小程序,实现手机自助开门
为了经营下去,有不少付费自习室通过招聘学校内长期学习的学生,通过学习场地免费置换的形式轮值管理。也有一些自习室开始开发线上打卡程序实现无人值守,虽然这种运营方式存在一定的经营隐患,但是大大节约了人力成本。
还有一部分自习室开始贩卖学习资料和课程,但从学生目前的反馈来看,这种做法争议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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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自习室的边界”
“付费自习室要想长期经营,关键是要有自己的特点,这样才很难复制。” 高端付费自习室嗨书吧的负责人吴俊勇说,“他们可以复制我们的装修,但是我们的经验和服务,他们很难复制。像我和我太太都曾在瑞士深造过酒店管理。对服务有着比较深刻的理解。我们每一位员工,都要接受两到三周的培训,并且通过考试,才能上岗。”
“此外,要不断创新,满足顾客多元化的需求。我们现在一共有三家店,但是每家店的产品都不一样。第一家店是很传统的自习室,给学生、白领提供安静不被打扰的学习空间。第二家店主打办公空间,设置了单人区、双人区,还有多功能会议室,为需要上在线课程或者开远程会议的人,提供一个可以交流的地方。”
“我们第三家店是咖啡厅模式。这也是我最满意的一个设计。”吴俊勇说,因为之前有客人反映传统自习室太安静,都不敢动,在里面待着比较紧张。所以在开第三家店的时候,专门设置了一个咖啡厅式的自习区域。“这里会播放舒缓的背景音乐,客人也可以低声交流。但是和咖啡厅不同的是,在这里,如果有人说话音量大了,服务人员会上前提醒。”
“自习室其实是有生命周期的,据我观察,如果你不创新,你的地段也不对,基本两年左右就会关掉。”清墨自习室负责人李可说。

嗨书吧(大都会店)咖啡自习区
“付费自习室要发展,必须打破自习室的边界。看到一种空间的可能性。比如自习室是不是可以和健身房融合?其实自习室就是学习版的健身房,本质上是一回事儿,都属于‘花钱找难受’。那你花一份钱,干嘛不找两份难受?”付费自习室未来道具研究所的负责人赵设限说。“仅靠租金盈利是很难的,千万不要把自习室弄成特别条条框框的一个概念。”
“希望政府相关部门能够制定付费自习室的行业标准,比如规范每一个座位的使用空间以及使用家具的环保标准等,并进行适度监管。提高付费自习室的准入门槛,为付费自习室营造健康有序的市场环境。同时维护好消费者的合法权益。”天津市政协委员于勇建议说。
不可忽视的是,如今一些实体书店和咖啡馆也正在向多功能方向进行转型,这势必也将在一

定程度上分流和挤压付费自习室市场。
2020年新开的付费自习室能能否熬过两年尚未可知。但有一点毫无疑问:当潮水褪去,才知道谁在裸泳。
注:文中吴俊勇、李可、曹伟、小赵、小文均为化名

记者 | 顾颖
编辑 | 马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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