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本科军校党校文凭全国硕士研究生_网易订阅(本科考试考几门课程)
文丨罗华忠
今天是6月7日,高考的第一天,一早邓志春战友在微信群中发了这样一段话:“每年的高考都要下雨,有人说是考生的眼泪,有人说是父母的汗滴,有人说是老师的教诲……。”让我这颗老年的心回忆起当年几次当考生的经历。而我这考生就不曾淋过雨。那进出考场被一场雨淋得湿湿,那心头热气升腾身上凉兮兮的感觉从未有过。有过的只是时不我待的紧迫感和对当年送我进入考场的领导的感激。
文化大革命的那一年。一九六六年,天也下过雨,可是没了高考。连续十年都没有高考。可是天仍然下雨,而且年年下大雨。那想高考的人多了去了,就都靠单位推荐进的大学,叫工农兵学员。我那些年也想考大学,可能就因为天不下雨,或者天下雨时我正在打坑道、种水稻、挖堑壕、泡海水,错过了高考时节了。也没人推荐我,可能是干的太差了,没有领导愿意推荐我。天下了很多次雨,就没闹过一次进考场,当然就没有一滴高考及时雨淋到我身上。可那些年多数时候也曾风里来雨里去的,常常被大雨淋的落汤鸡一般,全不在乎,就没想过与中考、高考有什么关系。太笨了,太蔑视老天爷了,可见老天爷也是很讨厌我的,不然那雨中高考的份儿总是没有我呢?是的,我不是上大学的料,必须认命!
一九八五年,我都三十好几了,实在憋不住想考大学那股劲,向单位领导摊牌了,说:那么多人都被单位推荐上了军校,军校就是军人的大学,我为什么不可以上军校?领导说,你很能干,必须在岗位上老老实实给我干。同时,你很有文化,不须要深造,他们上军校的,都没多少文化,所以才推荐了他们。我的妈呀,我能干就不能深造,我有文化就不能再学习,我这算什么文化哟,文凭都没一张,连高中毕业的文凭就是一张迟来的油印纸条,是同班同学寄来的,早不知那天野营拉练时给搞丢了。这算什么话!我对领导说了,你给我争取一个考试的机会,我自己报名考试,考得上是我的本事,考不上是我的命,要是考不上我认命了,再不提上军校的事。那时,一个师级单位才有一个推荐名单,早就给陈领导了,没我的份,我必须自己报名,经考试合格才有资格入学。我不在乎这些,经领导同意我报名了,关起门来准备了一个星期,那发疯复习的劲都让我老伴吓坏了。结果,我真的考上了。
进入军校,我问同班同学,那考卷上某某题你们是怎么回答的?同学们全都惊诧了:怎么,你是考试考上来的?我们都是单位推荐,还在长沙读了一年预备班才被送过来的,考什么考?怪不得你那么笨!一定是你们单位领导看你不顺眼,给你出了一道难题,把你支出来了。领导支走他不高兴的人,都用这个办法的,我看你准是个倒霉蛋,要不就是调皮蛋,自招的,找这份苦。
同学们说的我满脸通红,有百张嘴也辩不了的。一时间成了班里的另类!我记得,我当年考军校那几天,老天也没下过雨,旱得地皮都快卷起来了。没下雨,真的没下过雨!也难怪,我就是考上了军校,也是逆了天意,像我这号人还不算倒霉蛋,哪谁是倒霉蛋?我这就认命了,参加考试的时候不下雨,没淋过一点点雨水,倒霉透了!
那军校是大专,不算大学本科,我不到黄河心不死,我这一生,一定要念完大学本科。于是,回到地方,又得趁着年龄还不算太大,又想念本科了,闹个本科文凭,好向单位员工有个交代,也向祖宗父母有个交代。于是就报考地方党校。地方党校不难考,再不难考也得考,结果我又一次进了考场,就像范进一般的进了考场。全考场没几个人,一个都认不得,全都地方县官样子,阔得很,有他们县里的党校校长陪着当陪考,还个个有雪碧之类的饮料伺候着。我那个县的党校校长那几天患重感冒了,到不了考场,算我倒霉!雪碧是没有的,连矿泉水都忘了带,干巴干巴的。那老天爷总是拿我开涮,天干物燥,没下过一滴雨,居然也干干的硬考了过来。我是最后一个交卷的,监考老师很不耐烦,对我说了:答不出就别答了,人家都走了,你还在磨叽什么?我心不烦眼不花,满满的写完了两张考卷,那狗屁文章任谁看了都会烦个半死的。可我不在乎,我在考场上不会掺半点假,也不会拿个假文凭。结果可想而知,我又一次真的考上了。事后我那县的党校校长对我讲,那一拨应考的人中,只有你一人答完了所有考题,分数不低。妈呀,我“中举”了,比范进当年中举还高兴。我老伴
也跟着高兴,回娘家时还吹了个天花乱坠。又经两年边工作边苦读,还真的拿到了个中央党校本科文凭。那毕业证书的蓝印是“胡*涛”!记得我军校的毕业证书的批准人是中将校长高振家同志。后来,省党校的官员告诉我,我那一期学员,只有两人念完,其余的都半途而废了。还问我念不念博士,我说:我是市里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分心不得,误了党的工作得个博士文凭,不值。所以那读书得文凭的欲望就给我自己刹住了。
那一年,天降大雨,海南西边发大水,我下乡组织老百姓抢险救灾,差一点给龙卷风刮到天上去了。第二天中午,一身泥水的从乡下回来,面目狰狞,把我那正念小学的女儿吓坏了,说:我从来没见过爸这么凶,好脏好脏,怪吓人的。那场雨我没参加高考,所以也没文凭,可后来又参加了中纪委和全国人大常委会和国家农业部的几次大型集训班,全发了红皮毕业证书,全都盖上红彤彤的大公章。红红的绿绿的硬硬的文凭一摞子,如今全发了霉了,也不知没念过几本册子的老伴打发到那儿去了。我细想,那些年,凡进了考场或者拿了文凭的日子,都没下过雨。至少没什么雨水淋到过我身上,这就是天意的了。所以,我挣得的那些文凭全都不值钱,这也是天意!天意难违,天意莫违,我父亲就这么告诉我,他不识字,我也不大识字,很相信这老话的!上天有眼,让我不经淋雨就得了那么些文凭,可就有点干巴,还好,再干巴也曾是读过书的人!
☆ 作者简介:罗华忠,74岁,中共党员,转业军人,海南万宁市人,原陆军某团一营1连连长,海军某陆战旅二营营长、后勤部长,陆战旅副旅长,海军中校军衔,1990年转业任原海南省儋州市委常委、纪委书记、政法委书记、海南省定安县委副书记、县人大常委会主任、海南省供销社纪委书记、副主任、副巡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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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易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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