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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学考研女真完颜家族的崛起_函普_始祖_研究(民族学考研考哪些科目)

女真完颜家族的崛起

李秀莲

(哈尔滨师范大学 金源历史文化研究中心,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5)

[摘 要]女真完颜家族的崛起始于函普入赘完颜部,函普因平息部落之间的争端而得到奖赏,并娶六十岁的贤女;四世祖绥可率部迁徙,使完颜家族获得了发展的机会;后经昭祖到穆宗几代人的努力,以节度使身份号令诸部。完颜部羽翼丰满,从为辽朝“鹰犬”转变为反抗辽朝的先锋。

[关键词]女真完颜家族;函普;绥可;条教;辽朝

女真完颜家族建立大金国,既是历史的选择和机遇,也是完颜家族几代人征伐拼杀的结果,家族的每一步发展都无意识地为大金国的建立奠定了基础。函普因有功完颜部,而得以娶完颜部“贤女”,入赘完颜部。从此,在完颜部内出现一支新的力量。四世祖绥可率部迁徙,真正确立了完颜家族的父权地位,为完颜家族的发展开启新的契机。景祖为都部长,取得号令诸部的权力,收买“国相”职权,部落联合的权力集中到完颜家族,为完颜家族的发展消除了潜在的障碍。世祖、肃宗、穆宗、康宗相继为都部长,招降纳叛,战胜异己,逐渐形成以完颜家族为核心的女真、非女真大联盟。

一、始祖函普来自高丽,还是新罗

《金史》记载金之始祖函普的事迹是朴素的,没有任何神化色彩,一个普通人平息了完颜部与邻部的戒斗,因功而娶完颜部“贤女”,成为完颜部的一员。史料记载的很简单,诸多问题没有讲清楚,学术界的争论也是纷纭不已。

函普或曰“从高丽来”,或曰“新罗人”。《金史·世纪》载:“金之始祖函普,初从高丽来,年六十余矣。兄阿古乃好佛,留高丽不肯从,……独与弟保活里俱。始祖居完颜部仆幹水之涯,保活里居耶懒……。”[1](p2)

《三朝北盟会编》载:“女真始祖掯浦(函普),出自新罗,奔至阿触胡,无所归,遂依完颜,因而氏焉。”[2](p127)

《松漠纪闻》则直指女真完颜部首长函普“乃新罗人”。[3](p11)

综合上述史料,说函普是从高丽来的新罗人,也讲得通。918年(辽神册三年,后唐贞明四年),原泰封国将领王建夺取政权,改国号为高丽,结束了后三国(后新罗、后百济、摩震[泰封])时代,935年(辽天显十年,后唐清泰二年)兼并新罗。函普可能就在新罗被高丽兼并的前后来到完颜部,既可说来自新罗,也可说来自高丽。关于函普从何而来?孙进己先生的研究结论比较 理。[4](p428)把朝鲜半岛历史变化的背景与函普子孙世系的推算相结合,得出的结论是令人信服的。

函普来自高丽,或来自新罗,还牵扯出族属问题。国外有学者认为,函普是高丽人,或新罗人,进而曲解金朝政权的族属。对此,有学者提出:“函普原是女真人,后其地被高丽所据,因谓自高丽来。”[5](p25)说函普是高丽人,是女真人,都是建立在推测的基础上,与其人为臆想出这样的结论,不如模糊一些更科学、更理性。诚如孙进己说:“……金的始祖函普出自高丽或新罗,而不等于说完颜部均出自高丽,更不等于整个女真族均源于高丽。在欧洲史上,一国以另一国人为君主之事屡见,这并不表示这族这国全来源于另一国,只是说明,他们历史上曾有较密切的关系。”[4](p428)

中国学者的研究常常被国外学者的观点牵着鼻子,研究视域颇受影响。说函普是新罗人,还是女真人,或者其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普通人入赘他部,成为他部的一分子是氏族社会常有的事。氏族社会突出的是群体,而不是个人,成吉思汗的第十一代男性祖先不但无名无姓,还说他不是真实的人。满族始祖神话讲布库里·雍顺的父母更是无影无形。氏族社会是典型的群体的社会,每个个体都为群体而存在,离开群体的个体是没有价值的。《三朝北盟会编》载:函普“无所归,遂依完颜,因而氏焉。”[2](p127)在这里,首先要认清的是函普归依完颜部,而不是完颜部依靠函普,函普入赘完颜部是很寻常的事,至于函普子孙后代建立大金国的不同寻常就寓于函普入赘完颜部的寻常之中。

二、函普变革女真完颜部“旧俗”

完颜部与邻部的“交恶”“哄斗”是氏族社会“血亲复仇”的表现,这是各民族氏族社会时期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常演化为氏族战争,给敌对氏族双方甚至整个社会造成严重损失与破坏。函普成功地和解双方的仇杀,对完颜部有功没有异议,问题是和解两部过程中,函普的身份不明确,是“说客”,抑或是“杀人偿马牛三十”的创立者,还是变革者?

(一)函普“和解”部落纷争

《金史》记载:“始祖至完颜部,居久之,其部人尝杀它族之人,由是两族交恶,哄斗不能解。完颜部人谓始祖曰:‘若能为部人解此怨,使两族不相杀,部有贤女,年六十而未嫁,当以相配,仍为同部。’始祖曰:‘诺。’乃自往谕之曰:‘杀一人而斗不解,损伤益多。曷若止诛首乱者一人,部内以物纳偿汝,可以无斗而且获利焉。’怨家从之。乃为约曰:‘凡有杀伤人者,征其家人口一、马十偶、牸牛十、黄金六两,与所杀伤之家,即两解,不得私斗。’曰:‘谨如约。’女直之俗,杀人偿马牛三十自此始。既备偿如约,部众信服之,谢以青牛一,并许归六十之妇。始祖乃以青牛为聘礼而纳之,并得其赀产。后生二男,长曰乌鲁,次曰斡鲁,一女曰注思板,遂为完颜部人。”[1](p2)

依《金史》记载,函普首先是完颜部的说客。函普作为交恶双方之外的第三者,既能为完颜部信任,也能被怨家接受。函普向“怨家”讲述哄斗不解的危害,晓之以理,使怨家接受“以物纳偿”,这是说客的身份。其次是两部和解的执行人。完颜部与“怨家”和解的条件是完颜部出“人口一、马十偶、牸牛十、黄金六两”给怨家。函普使双方如约。最后,函普还是“杀人偿马牛三十”的开启者。

(二)函普改革“杀人偿马”之俗

“女直之俗,杀人偿马牛三十,自此始。”此则资料有两重理解:其一,杀人偿马牛,自此始;其二,杀人偿马牛三十,自此始。不同层面的理解,关涉到函普对完颜部的贡献和他在完颜部的地位。目前,学术界对这个问题没有太多的较求,可能是把女真置于肃慎、挹娄、勿吉、靺鞨族系内,这些所谓女真的先人没有“杀人偿马牛”的记载,将完颜部视为开始“杀人偿马牛”是很自然的。在此基础上,女真“杀人偿马牛”之俗没有深究的必要和可能。

但是,一旦发现女真及其先人不属于肃慎族系,她是从贝加尔湖迁徙到黑龙江上游,再进入嫩江、第二松花江等地,经过唐兵的征讨,奔散又聚合在“东海”,问题就不是肃慎族系一脉相承那样简单了。

所谓肃慎族系,乃至东北三大族系(指肃慎、东胡、獩貊)本身都需要再思考。历史的创造者本身并没有我属于某某族系的概念,在史籍上经常看到靺鞨与契丹、女真与室韦同行朝贡,他们之间的接触、联系可能要比文献记载的复杂很多。中华民族多元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在东北古代民族中已经被践行的历史过程。

完颜部是女真之一大族群中之一部,她的远源所涉及的亲缘关系暂且不论,但相近的部族、部落之间的相互影响还是要考虑的。北方民族很早就有“杀人偿马”的习俗。鲜卑拓跋部昭成建国二年(339)制定的法令说:“当死者,听其家献金、马以赎。……民相杀者,听与死家马牛四十九头,及送葬器物以平之。”[6](p2873)

文献记载的是拓跋鲜卑成文的“国家法”,它应该源于部落时期的“习惯法”,拓跋鲜卑很早就有以马牛抵罪的习俗,与之相近的部落、族群也有近似的习惯法。乌桓有用牛羊赎死罪的习俗。室韦“盗一征三,杀人者责马三百匹”。[7](p2221-3129)这样看来,女真人杀人偿马牛的习俗不是始于完颜部,更不会始于函普。

“杀人偿马牛”是北族氏族部落的“习惯法”,不是某首领,包括有神判权威的宗教首领在内所能制定的。习惯法的形成在不知不觉中,与当时人们的生产方式、生活习惯有密切关系,氏族成员普遍认同的价值判断,不管对错,因为“从来如此”,坚决执行。习惯法突出“惯性”,稍有改变都是很艰难的事,比如量的变化、枝节的改变都要付出代价。完颜部就处于变革“习惯法”的节骨眼上,习惯法的改变不能为“怨家”接受,是函普使“怨家”接受变革后的习惯法,他的功劳就在这里。“杀人偿马牛三十”是对习惯法的变革,原来的情况不可知,但“杀人偿马牛”的习惯在女真社会是应该存在的。《魏书·失韦传》和《北史·室韦传》皆记载室韦,“其国少窃盗,盗一惩三;杀人者责马三百匹。”乌洛侯人“人尚勇,不为奸窃,故慢藏野积而无寇盗”。[8](p3132)乌洛侯与室韦接界,甚至被看作室韦,记载在室韦身上的习俗,至少要为乌洛侯等相近民族所共有,乌洛侯风土与靺鞨同,出于靺鞨的完颜部拥有这样的习惯法是很自然的事。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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